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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挖坟,我不介意

Little Fantasies·There IS nothing as a replacement

Little Fantasies·There IS nothing as a replacement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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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总算给奈因发糖了……界塚少尉×斯雷因·特罗耶特爵士请不要大意的相爱相杀下去!


仍然是活在回忆中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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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晴好的周末。

 

“所以说——我说过多少次了!”雪城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病床上的上原樱训斥道,“要是失恋了就来找我!来找我哭诉!”

上原撅起嘴:“可是凉你很忙啊。”

雪城赏她一个爆栗:“就算再忙,我总不能放着你和以前一样,一失恋就暴饮暴食吧!这次居然还跑到酒吧里去喝酒,活该你急性肠胃炎啊!”

“可是自从你开始读博士之后就比以前更加投入研究……平时约你出去玩都很少来了……做研究真的那么好玩么!”上原眼泪汪汪地一手捂住额头一手捂住还隐隐作痛的肚子,忽然眼睛一亮,居然开始窃笑:“哎呀,我忘了,日向君是和你在同一个地方读博士对吧~怪不得~”

“关他什么事!”雪城脸一红,然后开始非常大言不惭地说:“因为我的导师长得很帅,所以我才非常有动力!”

“诶——真的吗!”

“网上有他的证件照,你可以自己找来看。他叫界塚伊奈帆——”

上原当即拿起床头的手机连上网络。雪城无奈地扶住额头。

“我说你啊……明明还只是个病人,刚刚失恋的病人!给我安心养病好不好!”

“呀——真的好帅!难怪啊,要是有这样一个导师的话我也会抛弃你的~”上原陶醉地捧着脸。

“拜托!”雪城真是被她气死,“你可别忘了是谁大半夜接到你的电话来拯救你的啊!”

“是~~~凉对我才是最好的~~~”

 

大半夜接到上原樱的电话,听着她哭哭啼啼地不知道在说什么,雪城好不容易套出来她在哪里,就冲出去搭救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上原,然后在她痛晕过去之后把她送到医院,一直在急救室外面守到早上上原醒过来。

现在严重睡眠不足啊。雪城打着呵欠告别了乱来的闺蜜,然后离开了病房。从住院楼通过走廊到门诊楼,然后穿过候诊大厅——

雪城的困意顿时飞到九霄云外。

“……界塚老师?”

 

毫无疑问老师是来看病的,手里的病历本厚厚一本,还有一个像是装着X光片的袋子。虽然病历本本身非常整洁干净,但是各种检查化验单之类的东西贴在病历本里硬是把它撑得鼓鼓的,雪城一见就觉得心一跳——

“老师!”她慌慌张张地跑过去。

“啊,是雪城啊。”听见雪城的声音伊奈帆回过头来,“真巧啊。”

“什么真巧!老师您是生病了吗?”雪城近距离看到那一袋子X光片,袋子是医院统一使用的半透明袋子,虽然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但是她觉得那一定是头部。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严不严重?”

“我没生病。”

“没有生病来医院做什么!”

“那雪城呢?你生病了?”

……被问住了。

“我是来送朋友来医院的啦……不对,老师你还拿着病历本呢!”雪城抓过病历本,“而且是你的!”

伊奈帆头痛地笑笑,虽然他早就知道了,但是还是很想感慨,他这个学生实在是很聪明。

“定期检查而已。”

这句话丝毫没有安慰到雪城,反而让她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恐了。

“也就是说,真的是重病吗!”雪城倒退两步,伊奈帆毫不怀疑她马上就会开始掉眼泪。他无奈地叹一口气,点了点自己的眼角。

“检查使用情况而已。”

 

“……居然是这样……”

界塚老师无所谓地把头部CT的图拿给雪城看。雪城捧着那张显然完全看不懂的图纸,能看出来的只有左眼部分确实和右眼不一样罢了。她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老师的左眼好久好久,才勉强看出来色彩和光泽上的微妙区别。

“毕竟还是第一批开发出来的产品,使用上的问题还不清楚,除了日常维护,也是给开发者提供资料。”

伊奈帆习惯性地看向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日光灯周围绕着一圈明亮的,不自然的光晕。据说人眼有5.76亿像素,能够捕捉各种各样微妙的光芒和色泽。而以当年的技术,能够做出来和人眼几乎一模一样的义眼已经很难。复杂的处理器将光学信号转化为视觉神经能够处理的电信号,根据眼周肌肉的动作来对聚焦的情况进行调节,还要在外观上和人眼保持一致,尽管为了提高视觉的效果已经竭尽全力,到底还是不能和原来的眼睛相提并论。

他看向雪城。尽管义眼使用了有十年之久早已习惯,但是他还是能够分辨出左眼和右眼的微小区别。在灯光下泛着柔和光泽的银白色长发,正皱着眉盯着CT片上各种字母缩写揣测内涵的翡翠色眼瞳,在右眼的视觉里有着极为绚烂的色彩,和左眼里那种只能说是“能够看出和其他银色和绿色的区别”的色彩是完全不同的——

还有,和他的色彩,完全不同。

广播里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然后是一个合成的女声。

“请界塚伊奈帆先生到三号诊室就诊。”

“好了,把病历本还给我吧。”

“哦。”雪城举起手里的本子递给伊奈帆,仍然直直盯着伊奈帆的眼睛。

“怎么了?”

“那个人呢?”

“你说谁?”

“打伤老师眼睛的人。后来再次在战场上遇到了吗?”

伊奈帆看着她。那双碧色的眼瞳里透明得看不出任何心思。在这一点上,真的很像。

“嗯。”

“然后呢?”

“他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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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眼的状况如何?”

伊奈帆仰头喝下一口水吞下药片,“还好。”

他起身凑过来仔细看着伊奈帆的左眼,温热湿润的呼吸浅浅,吹动耳边的碎发。伊奈帆反射性地眨眨眼,义眼的表面已经足够干净,那柔软的翡翠色眼瞳并没有为这个动作而变得更加清澈多少,和右眼看到的颜色混在一起。

“药吃得比以前少了吧。”

“嗯。”

“要是疼的话不要勉强自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这么说道。尽管知道镇痛药会干扰视觉的精度,他还是不忍心让伊奈帆去忍受眼眶里那细密却又无可逃脱抑制的疼痛。

“删掉了一些不必要的程序,负担少了很多。”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伊奈帆的眼睛,手却举在半空迟疑地停下。伊奈帆抓住他的手指,轻轻放在合上的眼睑上。坚硬的触觉。有少许冰凉透过眼睑传到指尖。

“……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他把手从伊奈帆的掌心抽出来,看着伊奈帆重新睁开的左瞳。据说界塚雪当初甚至还非常蛮不讲理地对义眼的颜色进行了要求,丝毫不顾眼瞳的颜色会影响视觉效果这一点。然而即使如此,那只眼睛依旧是微微黯淡的,一点也没有原来那种虽不夺目,却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光辉。

“是我从你这里……夺走了那只眼睛。”

然而即使时光倒流,也依然会是同样的结果,在那个时候,他不可能不扣下扳机。这样无可奈何无从改变的事情才最为令人自我厌恶。

“这样吗。”伊奈帆安静地看着他,“那你来当我的眼睛就是了。”

——成为我绝对不会失去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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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期检查没有任何问题。毕竟军方的东西,就算是试作品也是质量上乘。镇痛片也没有继续再开。伊奈帆向已经熟识的医生告别之后,回到候诊厅,看见雪城仍然坐在原来的地方,睡着了。

“雪城?”他拍拍她的肩膀。雪城惊醒过来,揉了揉眼睛。

“我居然睡着了……”雪城拍拍脸蛋,“啊,老师你检查完了哦?眼睛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你不走吗?”

“嗯我马上走。”她站起来,跟上界塚伊奈帆,“那个,老师的义眼如果坏掉了怎么办呢?”

“那就没办法了。已经连接上的神经很难剥离,大部分都换不了新的。”

伊奈帆的语气淡淡的似乎不太在意。雪城不知道是该为这严重的后果而难过,还是为了老师这无所谓的态度而难过。

“……老师你就不恨那个人吗?”提及的时候伊奈帆说的是温柔而宽容的“过世”。不是大仇得报的爽快淋漓,不是未能复仇的遗憾。就算一直都知道他待人温和,雪城也很难想象他会这么轻易地原谅这样伤害他的人。

“为什么呢?”走在前面的伊奈帆并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少少的讶然。

“……”

雪城的脚步顿下来。理由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地球的敌人。让自己失去眼睛的人。即使换上了义眼,却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会坏掉然后失去一半视觉。哪怕它能够一直正常使用,却还要忍受几乎是不可解脱的疼痛。明明有着堆积如山的理由,可是界塚老师却要反问自己为什么。他到底是有多看得开?他到底是有多不在乎?

没有听见雪城提供选项的伊奈帆转过头来,看着站在原地低着头的雪城,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有些太漫不经心了。

雪城没把话说出来,不过他也能猜到个大概。其实他并不是对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他还记得十五岁那年发生的很多事情,当时他明明觉得自己能够把起助拉回来,可是起助的手还是从他的掌心滑脱出去,他的惨叫在他没入火星机甲里的那个瞬间戛然而止。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产生了那么强烈的杀意,手心里的汗水几乎要冻成刺穿皮肤的冰棱。Sleipnir举起刀子捅进Nilokeras的装甲的时候,他是真真切切觉得心底有那么一丝快意的。

“……可能是一贯对自己身上的事情都不太在意的样子吧。相比起来还是更加在意身边的亲友的情况。”

伊奈帆其实也并不明白自己是不是有这种近乎变态的自我牺牲精神,但是如果不这么解释的话要怎么办呢?那时的自己是名副其实的死里逃生,就算他能对命运心怀感激,按道理也总是应该怨恨这个造成他的悲剧的人吧。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雪城碎碎念着抱怨道。界塚伊奈帆微微扬起唇角。

 

大概,人世间的事情大多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无缘无故,没有理由就这么发生了,而他也就坦然接受了这样的事。可能正是因为接受了,所以才获得了相应的回报。因为没有憎恨,所以才会深爱。

 

追溯不到根源的感情,才是在心底扎根最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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