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

Part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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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趁出16话之前把它发完……（还剩1/3的我……）

……被斯雷因埋怨过之后的伊奈帆改变了攻略路线？

（不其实是我想不出来伊奈帆要怎么调戏斯雷因了……）

然后就一点都不逗比变成温情向了？不要啊客服play明明是那么2333的设定啊……

Part 1戳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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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之后广播里开始播一段轻柔的音乐，是斯雷因说不上名字的一首钢琴曲。他戴着耳机躺在床上，听着十七步的声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得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虽然其可用性还待考证），可能是因为十七步的声音真的很让人安心，无端的就能让人安定下来。听着他的声音进入梦乡，仿佛整个梦境里都是十七步的嗓音，回旋在梦境里说着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话。

一夜好眠。

 

早上起来的时候斯雷因还是觉得可以试试十七步的方法。毕竟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真的要他骂退对方的话他也做不到。他鼓起勇气打起精神戴上耳机，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工作。

 

“您好，Vers电信。这里是1061号话务员，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这么早就上班？你吃过早餐没？”

今天的画风有点不一样啊。斯雷因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十七步的话。是不是该问候一下？再说……问候一下客户也没错吧。

“劳您费心了。我吃过早餐了。您呢？”

“嗯。”

“那，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笑。斯雷因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你也是。”

 

对方仍旧是每天都会打来一个电话，嗓音淡淡的很清爽，说的话不多，斯雷因只要回答他三两句就足够了，然后以公式化的“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来结束，对方似乎就已经够满足了。对话的内容总算脱离了高难度技术名词（他就算记下来了也不知道是在讲什么）、服务资费合理性（这种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事情）和抽背公司理念（虽然作为优秀的员工他背得很熟），转向了斯雷因本人。虽然以妮娜为代表的女同事们听说了之后都觉得这种问题脱离了低级趣味发展成了恶趣味，但是斯雷因自己倒觉得被关怀得挺感动的。

“斯雷因君。”午饭吃到一半，莱艾用勺子指着他，“你其实，是个从小缺爱的笨蛋吧。”

“哈？”斯雷因皱起眉头，“我父母双全，家庭和谐，什么都不缺。”

“好吧，那么你就只是个笨蛋。”莱艾无所谓地挥挥手，“正常人哪有被这样感动的啊。”

“……莱艾桑你其实就是嫉妒我有人可以聊天吧。”

“……我打你哦。”

 

“您好，Vers电信。这里是1061号话务员，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你感冒了？”

“啊？”

斯雷因自己只是觉得稍微有点鼻塞，还不觉得到感冒的地步。但是蓦然被人这么一问，忽然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多喝点水，晚上回去记得吃点药好好睡一觉。可以的话喝点鸡汤。”

……这种关怀的方式也还真是具体啊。斯雷因默默想了想中午食堂的菜谱，决定还是回家路上去餐馆打包一份鸡汤好了。

“多谢您的关心，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

“你也是。”

 

“您好，Vers电信。这里是1061号话务员，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嗯……你喜欢吃上汤煎蛋卷吗？”

“……挺喜欢的。”

“在Vers电信大楼附近的公交车站旁边开了一家新的早餐店，做的上汤煎蛋卷很好吃。平时可以换换口味。”

“谢谢您的推荐。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

“你也是。”

 

挂掉电话之后伊奈帆手里还拿着手机。每天最希望听到的不过就是一句“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然后以同样的祝福回应他。这是对他最有效的祝福，只要能够听到这句话就能够让他愉快一整天。他不觉微微牵起唇角，澄澈如琉璃的红色眼瞳里闪耀着明亮的光。

“伊奈帆。”

韵子抱着双臂在他背后无奈地看着。

“你知道吗你现在笑得很灿烂耶。”

 

“嗯……我是前几天打电话来的S君，做电话客服的那个。”

斯雷因觉得有必要向十七步道谢，因此在一个周末的夜晚他特地在Z to A播放的时候第一时间拨进电话。一开始接电话的仍然是那个女声，斯雷因能够透过话筒感觉到她的笑意，情不自禁地就想到了公司的宗旨——她大概笑得很开心。然而处于职业的直感他知道那绝对不是职业性的笑容。他说不出对方到底有多高兴，然后十七步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我记得你。S君对吗？”

“嗯。非常感谢您的建议。虽然那个人最近还是会打电话过来，但是不会像之前一样无理取闹了。”

“那S君你现在还感到困扰吗？”

“唔……还好吧。”

“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诶？斯雷因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十七步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是职业病让他没仔细深究，就已经开始回答了：

“虽然有点奇怪啦……但是好像挺关心我的。和他说说话也挺减轻压力的。应该是个好人吧。”斯雷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抓了抓头发，“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还有点期待他打电话过来简短地聊一聊……虽然要是被公司抽查的话我就跪了……”

不过总是能够准确地打给自己这一点还是让他觉得有点瘆人。他觉得那边的十七步似乎突然心情就好了起来：“既然这样就好啊。”

广播里响起来的，是皆川纯子的《Dreaming on the radio》。欢快而甜蜜的曲风。

 

然而。

这世界变得快……下一周斯雷因接到的电话画风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您好，Vers电信。这里是1061号话务员，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我觉得胸口好闷好痛。”

斯雷因被吓了一跳。

“您的状况怎么样？需要帮您拨打急救电话吗？”

“我手机里的紧急电话就是你的啊。”

……所以说……是又被调戏了吗……但是听到这清淡而直白的话语，斯雷因无端的觉得脸上一热。他忙深呼吸一口，平复一下心情。

“……那么请问您现在状况怎么样呢？”

“听到你说话，我觉得好点了。”

“……请您不要再胡闹了……”

 

真的没有在胡闹啦。

伊奈帆苦笑着按着胸口。他知道不是什么问题，只是最近自己渐渐不满足于每天早上的那一句问候，想到1061号话务员的时候越来越多，想要和他说的话也越来越多，每每想到他就会心里一紧，然后就会很想听到他的声音。假如听不到的话，就会抑制不住地微微疼痛，仅此而已。

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啊。

于是。

 

“您好，Vers电信。这里是1061号话务员，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请问您喜欢的人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啊。我刚刚告诉他了。”

斯雷因接过不少打来倾诉失恋的电话，一时之间倒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个一听就是幸福满满的人。话说，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去找喜欢的人才对吗！打给电信客服是几个意思！

“那么，祝您幸福。”

对面的嗓音忽然变得异常温柔。

“你也是。”

 

“您好，Vers电信。这里是1061号话务员，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抬头看看外面吧。今天的天空很蓝。”

斯雷因依言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他说的没错，今天的天空分外地蓝，简直就像是镶了一块巨大的蓝水晶，在日光的照耀下竟然像是放出光芒来一样。他呆呆地看了好几秒，心里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的热流，耳边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天空之所以是蓝色，是因为瑞利散射。”

……喂。

“……假如只是想要说这个的话请您找别人！”

“斯雷因！”

斯雷因一惊，抬起头来的时候库鲁特欧主管正站在他身后。

“这是该对客户说话的态度吗？”库鲁特欧平时就板着脸，但是斯雷因能看出来主管现在是真的非常不高兴。他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也不顾那边还通着电话就慌忙解释：

“不是的主管！请听我解释……”

“你对客户太怠慢了！你不是还在和客户通话吗！有什么话等会再说！”

——耳机里传来通话结束的嘟嘟声。斯雷因愣在当场。库鲁特欧似乎已经猜出了些什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意思大概就是“客户要是投诉你就自己想办法解决吧”，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斯雷因沮丧地趴在桌上。

 

“韵子，以后都不接他的电话了。”

韵子惊讶地睁大眼。

“啊？怎么了伊奈帆？”

“……”

伊奈帆当然听到斯雷因被主管骂了。他一开始不想这样的，他只是看着窗外的蓝天，忽然就觉得天色很美，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而已。一直接电话工作的话，一定没有时间抬头看外面的天空的吧。伊奈帆不希望斯雷因错过这样的景色。

但是造成这样的结果无疑是他的错。1061号话务员，生他的气了吧。

 

斯雷因再度严重失眠。明明已经身心俱疲，却还是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习惯性地戴上耳机收听Aldnoah Radio，十七步的Z to A。本来想拨过去倾诉一下今天被主管骂了的心情，但是今天晚上没有接通电话。有些出乎意料，但是斯雷因很快就想到，其实他能连续打进电话才是比较奇怪的事情。他戴上耳机，听着十七步一一和打进电话的听众对话，剖析的时候极有条理有一语中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失落起来。十七步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地回答过自己的问题，嗓音里总是带着点对别人都没有的笑意——

简直就像是每天打电话来调戏自己的那个人一样。

斯雷因闷闷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

 

“伊奈帆……”

韵子虽然一贯都爱取笑伊奈帆，但是真的见到伊奈帆这样的时候又有点不忍心。她毕竟和伊奈帆认识了那么久，怎么看不出来伊奈帆今天晚上明显不在状态。虽然声线仍然毫无破绽，节目也做得也没有问题，但是那不是前几天那个会忍不住微微笑，眼睛里会放出光彩的伊奈帆。

“怎么了伊奈帆？”

“没什么。”

“骗谁也别骗我啊。是和S君怎么了吗？想打电话给他的话就打吧，不要勉强自己啊。”

伊奈帆收拾好东西背起包。额前细碎的发丝盖住他的眼睛。

“……没什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