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

随便挖坟,我不介意

Another Story·There IS nothing as a replacement

Recall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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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说几句题外话:

看完EP19的我现在只想跪在地上哭……明知道自己最终可能会走上歧途,明知道歧途的末端有着什么在等待着自己,但是已经没办法回头了。手里有了力量却没有了想要用力量保护的东西……以往的人都是死到临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走错了路,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抛弃了别人对自己的爱与信任;现在的斯雷因是明知道自己会走错路也要走下去,对艾瑟的愿望明明很明白却还是要背离那条道路,对蕾穆丽娜明明很怜爱却还要狠心利用她,你说这痛不痛!痛不痛!就算他有一个可供洗白的完美计划,现在看来也很难实现……他毕竟不是智商破表的鲁鲁修啊……

(这么看来我对斯雷因已经是很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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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个人喜好我把AZ的同人分为:Scattered Pieces,突发奇想的脑洞片段;Little Fantasies,完整的独立小故事。因为这个故事太过漫长已经脱离了“Little”的范畴,所以将来它会独立为Another Story这个系列。

正如之前所说,There IS nothing as a replacement是一篇漫长而平淡的文,不是客服play那样的治愈甜文,不是演员梗那样的欢脱,甚至还不是0.Vers那种的高虐。尝试正剧向是冒着随时被官方打脸、一不注意就OOC的危险,我还作大死搞大长篇和原创人物,真的有点吃力,而且经常都不知道自己写出来的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因此非常感谢一直看文并且提出意见的各位。和几位看文的亲交流之后,感觉自己之前动笔还是太过随意了。趁着最近卡文,会好好琢磨琢磨文中各位的性格与命运的。在这里非常感谢大家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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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塚雪不可能不留意自己弟弟的情况。所以当那个身份微妙的火星的地球少年频繁地出现在伊奈帆身边并且不由分说地控制着伊奈帆的药物,督促他吃饭休息的时候,她有些惊讶。

她自然是知道斯雷因·特洛耶特就是那个一枪击中奈君左眼的人,所以当奈君虽然无奈却听话地把药瓶交给斯雷因的时候,她觉得相当意外。毕竟不说别人,她作为伊奈帆的亲姐姐,在关于义眼的使用上,都难以说服倔强的伊奈帆。

而那个越过了自己的人,竟然是打伤弟弟的那个斯雷因·特洛耶特。

 

斯雷因没有什么事情,正在格纳库里看着他的Tharsis。平日里如果不需要陪着公主,他就会到格纳库和整备人员交流机甲维护保养的事情,也算是当年喜欢呆在SkyCarrier旁边的习惯的延续。

“特洛耶特子爵。”

突然听见不太熟悉的声音喊他,斯雷因有些紧张地回过头来。界塚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格纳库,走到了他身边半米开外的地方。

“界塚……准尉?”他凭着一点点记忆认出了眼前的人,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我想和你聊聊奈君……伊奈帆的事情。”雪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估计是不太愿意看着他,她并没有直接面对着他说话,而是抬头看着面前的Tharsis。机甲光洁的表面倒映出他们有些扭曲的身影。

“请说。”

“最近我看见你们两个经常在一起。”

“是。因为安排了我们两个住在一起。”

“不只是这样。你还控制着奈君吃药的事情。为什么?”

雪的声音有些生硬。

“这是我的责任。”尽管并不是直视着雪,斯雷因依然想别开脸。自己想想,又觉得好笑。要是放在之前自己大概还能够毫无顾忌地直视雪,说出“照顾伊奈帆君是因为我善良,但是我从不后悔开枪打伤他”这样的话也没有问题。可是现在他是一点都说不出口。那几乎是服软一样的话语没经过脑回路一样脱口而出。

“因为愧疚所以才那么关照奈君的吗?”

“一开始也许是的。”斯雷因慢慢地说。他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不仅是表达给雪,更是表达给自己,这个连自己都搞不懂的斯雷因·特洛耶特。莫名其妙,他苦笑。

“但是现在……我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因为立场的转变,也许是因为在和伊奈帆君相处的时候觉得他确实是个好人,也许只是因为公主殿下的缘故……”

雪看着Tharsis坚硬的金属表面。

“当时你开了枪。”

雪抱住因为穿着夏季制服而光裸的双臂,想要制止住不自觉的颤抖。现在只要想起来当时见到伊奈帆的情景,她都无法想象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没有当场失声痛哭。那感觉好像心里的一切都被掏空了,而自己的灵魂就在头顶的某处俯视着不省人事的伊奈帆,她的肉体有条不紊而机械地做着急救。手术结束后伊奈帆还没醒来的时候,她守在伊奈帆的床边生怕自己睡过去,不仅是怕伊奈帆突然醒过来需要她,更是怕自己睡过去之后,那恐怖的一幕会不受控制地出现在梦中。

她怎么可能不恨那个夺去奈君眼睛的人。

“是。我不后悔。”斯雷因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但是那话语说得实在艰难。他重重吸一口气,再度开口:“那个时候,那样做对我来说是正确的选择。现在帮助伊奈帆君,也是我所认为的正确选择。”

“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变了么,不再是当初奈君的敌人。”

“……是。”虽然听上去就像个借口。

界塚雪第一次认真看向身边的斯雷因。她毕竟比这些孩子们大上五六岁,是名副其实的家长,看透孩子是不是在说谎是她的保有技能。

她在心底微微叹气。

“后来我问奈君为什么会原谅你。他说那个时候,你在哭啊。”

雪对着Tharsis锃亮的机甲倒映出的斯雷因的影子,勉强牵起唇角。

“当然我不是这么容易就会心软的人……只是这毕竟是战争啊。要是换做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的,那种情况下说不定奈君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这点我是能够理解的。”

雪好好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少年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苍翠的眼眸——就像清新的湖水一样,雪这么想。自然而然在脑内勾勒出他举枪之时泪流满面的痛苦表情,雪叹了口气。

战争啊。她自己身处军队之中的时间已经太长,长的她都无法意识到自己已经日渐麻木而不复正常。杀人的动作变得机械,“敌人也不过是普通的人,是有家人等待着他回去的人”这一点被强制从脑内删除,仇恨变成定式之后甚至有些淡漠。自己变成这样,她也就认命了,毕竟她在决定参军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觉悟,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付出这样的代价也是值得的。但是看着像这样的孩子——和她的弟弟一般大的孩子——不得不走上和自己同样的道路,她还是会心疼,还是会不忍。

“既然奈君本人原谅你了,就算是作为他的亲人,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了。我会试着把伤害奈君的你和现在的你分开来看待……无论如何,现在你对奈君很好。谢谢你。”

雪温柔地看着机甲表面反射出的斯雷因的眼睛,然后是他真正的眼睛。斯雷因有些害怕这温柔的目光,可是却没有避开的勇气。

“……您应该继续憎恨我才对。”

“是啊,按道理我是该恨你。”雪揉了揉斯雷因的头发,“那么这样,作为赎罪,你帮我好好照顾奈君吧。虽然我是奈君的亲姐姐,但是现在这个状况,他的事情我实在是管不来。而且男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就是不听大人的话啊。”

斯雷因没法想象不听话的伊奈帆是个什么样子。

“赎罪的说法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只是一个让我自己心里好受的说法而已。当然,你的重心肯定是在公主那边,我理解……”

“是,我会照顾好伊奈帆君的。绝对不会让他过分使用眼睛造成对大脑的损害。”

看着斯雷因过分认真的表情,雪愣了一愣。

“……原来你知道啊……”

“不好意思,无意中听到了……”斯雷因的脸上有点红。雪倒是宽容地笑了。

“你知道就好。麻烦你了,特洛耶特子爵。”

“呃……界塚准尉您叫我斯雷因就好,毕竟您是长辈……”

斯雷因觉得雪就像是自己的姐姐一样亲切,实在不好意思让她称呼自己的爵位。看着明明应该比自家弟弟大上一岁可是却比伊奈帆要可爱软萌不少的斯雷因,雪一下子就心软了。再者,说得再怎么冠冕堂皇貌似自己强势,毕竟是拜托别人照顾自己的弟弟啊。

“好吧。那么斯雷因君,你也是,像奈君那样叫我雪姐就好。”

 

大概,是孽缘吧。

雪离开格纳库的时候这么想。假如不曾遇到斯雷因,伊奈帆自然不会失去那只眼睛。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能够遇到斯雷因,对伊奈帆来说,也许是注定不可逃脱的事情。演变成这样或许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只是啊,未来还很长呢。

 

夜里睡不着的斯雷因没有再辗转反侧,怕吵到伊奈帆。睡眠不足对他的大脑不好。他仰面安静地躺着,看着头顶的床板。

就算是他一直都在做的事情,今天被雪托付过后,还是让他莫名地有些紧张。即使雪说了可以像伊奈帆那样叫她“雪姐”,他最后也只敢有些拘束地喊她“雪小姐”。他想要得到雪的原谅,想要得到她的承认,希望她看见自己和伊奈帆的时候会露出由衷的亲切微笑——

简直像是想要得到喜欢的人的家长认同那样。斯雷因觉得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好好笑。

“又睡不着?”

听见上铺传来的声音斯雷因怔住。伊奈帆怎么会知道?他明明一直都很安静。仿佛听见斯雷因心里的疑问,伊奈帆的声音淡淡地传来:“你的呼吸声,节奏和睡着的时候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的?我睡着之后你才睡着的吗?那你睡得够不够啊?”

“够的。你不要说得好像你睡着了我没睡着是你的错一样,又不是你不睡我就能睡着。”

“……”无言以对。

“所以呢?你今天为什么又睡不着?”

斯雷因沉默了片刻。

“……伊奈帆君的眼睛,真的很对不起。”

“雪姐和你说了什么吗?”伊奈帆知道今天雪去找过斯雷因,在格纳库干活的加姆看到了之后告诉了他。那之后他见到斯雷因的时候就觉得对方有少许不自然。伊奈帆有些在意雪姐和斯雷因说了些什么,但是雪姐忙得不可开交,并没有给他机会逮住来问,斯雷因也一直陪着艾瑟依拉姆,直到晚上就寝之前,他都没有找到机会和斯雷因谈一谈。

现在他可算是遇到良机了。

“没什么。只是拜托我平时多关照一下你而已。”避重就轻,不算说谎,伊奈帆也没看着自己,斯雷因还是很有信心能够瞒过他的。

“这都能让你失眠?”

“不是这个。”斯雷因考虑了一下,决定将这个问题问清楚:“伊奈帆君之前说过不在意眼睛的事情了。”

“嗯。”

“为什么?”

“那你希望怎么样呢?”

“……比如憎恨我。”

“憎恨不过是用于鼓动战争情绪的感情。我对这样的感情不感兴趣。”

伊奈帆说得太过淡然,斯雷因觉得极度不可思议:“仅此而已?我可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不说别人,你姐姐将我视为伤害你的罪人,你自己难道什么都没有感觉吗?”

伊奈帆答得很快:“事物是会变化的。敌人的话,曾经而已。还有,雪姐说的话十句里有八九句都是夸张,不用当真的。”

“……哪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姐姐的啊。”听见后半句斯雷因有些脱力。

“那么我换个说法。”伊奈帆调整姿势,小心地扶着床沿探下头来,柔软的碎发垂在鬓边,“在身负罪恶的人中,愿意背负罪责的人让我恨不起来。倘若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我的憎恨也无法伤害到他,那我也只是白费力气。你是哪一种人?”

斯雷因被伊奈帆的话堵得严严实实。伊奈帆看着他无言以对的样子,扬起唇角笑了笑。

“所以说,不会憎恨你的。”

“……就是说我被原谅了?”

“不,也不是。”伊奈帆翻身躺回床上,就再也没说话了。

 

在纷乱的枪声中夹杂着少年绝望的哭喊。举着枪对准自己的时候,脸上的泪痕仍未干涸。

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吧。看见了浑浊无神的碧色眼瞳,伊奈帆就明白了。躺在那里的那个少女对于他们二人有着同样的重要意义,而他所生存的那个星球,注定了他无法扭转的残忍命运。那是他所认定的正义,他一定会为了那个少女扣下扳机。

从那时起,伊奈帆就不打算将这个行动定义为罪恶。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憎恨的话,也就无所谓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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