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call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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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首先祝各位节日快乐。
虽然上一次吵吵着说这一章肯定要难产但是因为不想写作业就把这一段码了出来然后趁着今晚播出打脸之前发出来(帝都地下水这种重要的战略储备的资料根本查不到老师你是让我们去偷吗(╯‵□′)╯︵┻━┻)。
二季的艾瑟还没有任何作为,我有点小失望。一季好不容易扎爵教了公主一课,千万不要给她打回原形。
想写写我期待中的艾瑟,奈因的戏份并不多。
艾瑟的治国设想到底能不能成功到底合不合理我不知道,艾瑟说的这番话能不能真的打动薇瑟的人民我也不知道。艾瑟有她的立场,不会愿意说违心的话把地球人贬得一无是处;但是也应当从薇瑟人民的思路来说话,不然薇瑟老百姓怎么会接受呢……orz简直是脑洞比天大,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要是能写出那种厉害的演讲稿的话早就跑去给领导人起草文书了……
然而这是一个设想。一个能够达成和平的设想。(一个特卿还没变成二季那样还有机会和奈君相爱的设想→_→)请原谅我马原和毛概课都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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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I will never let you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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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瑟的人民啊。”
镜头里的艾瑟依拉姆身着白色的礼服长裙,已然挽起了那垂落在鬓边的一缕长发,清丽的面容少了稚气,多了几分端庄。她开口时嗓音清如碎冰,几乎让人难以联想到那个一年多之前带着天真笑容宣布出访地球的女孩——尽管那眼中的坚定分毫未改。
“这场战争已经进行了一年有多,我亲眼见证了无数的死亡。这其中,有无数是薇瑟的将士。即使是拥有Aldnoah驱动的、以武功卓著而闻名的骁勇善战的轨道骑士,也折戟于这战场之上,他们的尸骨或是长眠于轨道骑士长久夙愿追求的蓝色行星之上,或是消逝于浩渺苍茫的黑暗宇宙之中。”
“在这场战争之初没有人能够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尽管诸君无不是带着为薇瑟的大义牺牲一切的觉悟而奔赴战场的。”
“对胜利失去了信念之后,失去至亲的伤痛被酿成怨恨的苦酒,最终被盛入皇族的酒杯里。在献出生命的祭祀得不到回报之时,过去薇瑟平和表象下那些不可忍耐的种种现实浮出水面。面对节节败退的现状,薇瑟没有上下同心,反而陷入叛逆的内乱,宁可互相争斗互相伤害,徒增无谓的伤悲,皇族难辞其咎。”
囚室除了灯光有些昏暗,环境尚算过得去,毕竟在薇瑟能够见到的动物只有人工养殖在水箱里的磷虾,若是出现了老鼠一类,早就会被送上餐桌,成为罕见的珍贵肉食。连水都没有的地方,自然不会阴冷潮湿。
——况且被关押在此的,曾经是一名贵族。
斯雷因·特洛耶特走到牢门前,隔着栅栏看着牢房里的中年男人。他依旧身着红衣,即使沦为阶下囚也未曾舍弃那高贵的贵族风范——就像斯雷因十六岁那年,在身受枪伤失去意识的艾瑟依拉姆面前用枪指着他那时一样,扎兹巴鲁姆微微抬眼看了他一下,然后稍稍扬起唇角。
“是你啊,斯雷因。”
“是。”斯雷因心绪复杂地看着眼前对他有恩又与他有仇的人。暗杀皇女,意图谋反,在艾瑟依拉姆即将继承皇位的情况下,扎兹巴鲁姆的死刑几乎是无可逃避的了。然而在艾瑟依拉姆公主发表演说的时刻,他没有陪在她身边,而是来到这里,拜会这位为了自己的大义而牺牲一切的人。
也许是最后一面了。
“……我能够理解诸位对地球的向往与憧憬。那颗丰饶美丽的蔚蓝星球,承载着人类起源的星球,无疑会勾起人思乡念旧的本能;然而,我也以我在地球的亲身体会来告诫诸君,纵然我薇瑟子民追根溯源来自地球,在Aldnoah的光辉重现在这红色大地上之时,我等就已经不再是地球之人。薇瑟不应该走上和地球同样的道路。”
“回顾人类的历史,一国的繁荣往往伴随着对他国资源的无情掠夺。在过去,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血腥过程,首先获得丰厚资源得以发展的国家在强盛起来之后,后来者就会被先行者压制,永远处于被动地位。”
艾瑟依拉姆忆起当初伊奈帆告诉她战争的真相的语气,如一杯苦涩茶水,却不得不咽下去,然后才能尝出甘甜的回味——
“请正视这一点:薇瑟正是这样的后来者。地球以其富饶的资源为优势,正在消耗、蚕食我们的力量。薇瑟在这两年间久久不能见到胜利的曙光,就是明证。”
纵然疼痛钻心,只有忍痛刮骨,才能去除深入肌理的毒。
“想要扭转这样的局势,除非发生奇迹。”
从囚房里能瞥到外面狱卒的房间里电视机的屏幕,艾瑟依拉姆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得清清楚楚。扎兹巴鲁姆的注意力不觉就转到了那金发少女的脸上。
“……你明知道我效忠的人是公主,终有一天要与你为敌,为什么还要毫无顾忌地提拔我为骑士?”
“你明知道我要谋害殿下,为什么还要救我呢?”
扎兹巴鲁姆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那自嘲般的笑容意味深长而又格外地不加矫饰。
“不过是尚未完全消失的天真罢了。”他回答了,不知道是哪个问题——也许兼而有之,“我一度认为你理解我的道路,所以才会选择救我。”
“你利用了我的信任。你对公主开了枪。”
斯雷因的拳头攥紧。
“公主殿下是不可能拯救这个星球的。”扎兹巴鲁姆淡淡地说,“这颗星球需要的是彻底的革命。身为王族之人,她不可能放弃她现有的一切对自己动手。”
“然而我们有奇迹。Aldnoah是属于薇瑟的奇迹。既然存在着这样的奇迹,我们就没有必要再去依赖地球的资源。作为一个国家,依赖他国的力量是不可靠的。立足于属于薇瑟自己的力量来改造这颗红色星球,才是让薇瑟走向长远的唯一道路。”
艾瑟依拉姆闭上眼深深呼吸,再度睁眼的时候微微抬起的目光中盛满凛然的光华。
“我的皇祖父为薇瑟发现了Aldnoah的神迹;我的父亲为了薇瑟的繁荣做出了第一步尝试——尽管从现在看来这尝试并不成功。而我,薇瑟帝国的继承人,将让薇瑟走上强盛的道路——以我的生命,以及流淌在我血液之中呼唤Aldnoah的力量为名,我将倾尽全力,为薇瑟创造连地球都望尘莫及的、永不枯竭的资源。”
看见扎兹巴鲁姆的神色一变,斯雷因顺着扎兹巴鲁姆的视线转过头去看向那台收信不良的电视机。艾瑟依拉姆仿佛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了她这句话而震惊,依旧继续着她的演说,神色自若。
“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扎兹巴鲁姆吃惊地挑眉,“殿下是要放弃争夺资源、凭借Aldnoah的技术彻底改造薇瑟吗!”
理论而言并不是不可能。在地球上最为廉价的水和空气在薇瑟是极度的稀缺品,然而地球人心心念念的能源问题在拥有几乎如永动机一般的Aldnoah的薇瑟面前根本毫无意义。以能源创造资源,与地球人截然相反的道路,在薇瑟能够走下去。然而要达到这个规模,单凭一个艾瑟依拉姆——即使加上三十七家轨道骑士,也是绝对不够的。
必须要大规模赋予Aldnoah启动权,然而皇族的优越地位就会随之下降。初代和二代皇帝都深知这一点,所以绝无可能这么做。
——但是那个单纯过头坚定过头的公主,却真的有可能在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事情。
“您当初要是愿意相信她就好了。”斯雷因看向艾瑟依拉姆的目光温柔如水,回过头来看着扎兹巴鲁姆的时候水色的眼中带着悲伤,“您想要为整个薇瑟的人创造未来,而那个未来里,为什么不能有艾瑟依拉姆公主的存在呢?”
“……我不相信有这样的未来。”
“是因为您觉得那条路太难走,所以舍弃了她。”
“在此,我艾瑟依拉姆·薇瑟·艾利欧西亚,宣布继承帝位,并对地球全面停战。”
“对意图推翻帝国统治的轨道骑士,此乃最后通牒。若不即刻停止叛逆行为,我将彻底剥夺叛逆者的Aldnoah启动权。”
“即使你们对我心存怀疑,即使你们认为我的宣言是独裁和暴政,我绝不收回前言。我存在于世的价值仅仅在于这血统,幸而这血统是薇瑟立国的根本。我所有的武器即是我血管中流淌的血液,我将以此为凭借战斗到底。”
“在我的血液停止流动之前,我绝不会投降,绝不会放弃这个依靠Aldnoah生存的国家。”
“……她长大了。”扎兹巴鲁姆最后长叹一口气,微微笑了,“我看着她从一个小小的婴儿长成现在这样,有时候也觉得她像是我的女儿……尽管我并没有孩子。”
那少女的父亲可以说是他扎兹巴鲁姆的杀妻仇人,那和她父亲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总是让他无法克制地想起那愚蠢地意气风发的二代皇帝,和沃蕾因最后带着泪水的温婉笑容。然而他永远不会忘记,在几年后Heaven’s Fall的纪念日上,那年幼的少女本应无忧无虑的眼中带着纯真的忧伤和纯粹的温柔,直直看进他已经将感情掩饰得很好的紫色眼瞳。那双柔嫩温暖的小手高高举起来,抓住他那双有些粗糙的大手。最善于掩藏心事的他竟然克制不住自己,僭越地蹲下身来抱住了那小小的身躯。
——她那时候还是多小的一个孩子啊。小得她自己都不会记得有这样的一段往事。可是那温柔善良的秉性,即使如今还深深地烙在已经变得坚强的她的一言一行中。
扎兹巴鲁姆最后看向斯雷因。昔日那个乍看有些软弱甚至于有些唯唯诺诺实际上固执坚强得不得了的孩子如今也渐渐展露锋芒。那双柔软如玉又坚硬如铁的碧色眼瞳中有他熟悉的光芒——
“你也是。即使养在库鲁特欧那里,我还是常常念着你父亲的恩情,向他打听你的事情。之所以提拔你……也是有这个缘故在里面。哪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步步高升的。”
“……我并不希望认您做父亲。”
斯雷因转过身去。他所做的一切那会成为无情的背弃,会成为绝对的背叛。
倘若成为了他的儿子。
扎兹巴鲁姆只是静静地合上浅紫色的双眸。
“……无妨。”
需要继承的不是财产而是意志。
他已经有了一双儿女。
扎兹巴鲁姆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他能看见阴影处闪出一个身着地球军官制服的少年,安静地跟在斯雷因身后离开了牢房。他知道那少年一直都在。他能看到少年一直注视着这边的目光。
扎兹巴鲁姆并不知道在这段分别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然而他当然能看出少年眼中温和如泉的光。他无端地觉得世事真是变幻莫测,忍不住牵起唇角。
但是这都与他无关了。他安然地望向囚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
我亲爱的沃蕾因啊,孩子们会得到幸福,而我会与你团聚。
这世界会迎来美好的结局。
“你不用跟过来的。扎兹巴鲁姆伯爵不会伤害我。”
伊奈帆跟在斯雷因背后的步伐平稳,语气也淡淡平稳:“我说过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听见伊奈帆这句话斯雷因的心重重一跳,有什么浓稠的液体从心脏溢出来,几乎堵塞住血液的流动让他的手指都要微微颤抖。他忍不住突然转过身去,几乎迎面撞上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伊奈帆。猝不及防地拉近的距离让斯雷因下意识后退一步,脸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意思?”
伊奈帆没有因为斯雷因下意识拉开距离的行动而有任何表情变化,那红瞳中的色泽依然温暖湿润:“你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斯雷因咬住下唇。
“会咬破嘴唇的。”伊奈帆淡淡地提醒道。
“为什么是我?”
斯雷因意外地看见伊奈帆居然笑了。松了一口气的笑。
“……有什么好笑的。”
“你自己想想看。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伊奈帆轻笑道,目光清亮而愉快,“被人这么说了,一般人的第一反应不都是接受或者是拒绝么。”
斯雷因一怔。一向凭借直觉得出结论的大脑很快就给他一个回答——
他已经接受了。彻彻底底地,接受了伊奈帆。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会超出必要地关注一个普通的同盟者,所以会无条件地信任即将一拍两散的人,所以会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原谅自己唯恐那原谅是假的,所以哪怕明知道是迷信也要做出以防万一的愚蠢举动——
所以,不想离开他。
“想明白没有?”伊奈帆静静地开口。
“……嗯。”
“所以结论是?”
没有来往行走的人。寂静幽长的走廊里只有两个少年。
相拥着聆听彼此的呼吸与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