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

随便挖坟,我不介意

Scattered Pieces · Reset, Release

24话后续衍生。

虽然是原作向但是我已经不打算讲道理了。结局一定是怨念向,怨念向,怨念向。

可能OOC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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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17

斯雷因被提前带到了会面室。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并没有被戴上手铐和脚镣,只是被简单地安置在椅子上,等待着来客。

斯雷因·特洛耶特已经死了,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幽灵罢了。对于幽灵,根本没必要用手铐和脚镣,死人的执念已经足以将他束缚在这方空间里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斯雷因直觉般地知道来人是谁,只有那个人有权力有心思来看他。但是那脚步声比他设想的要稍微慢一些,鞋底叩击地面的节奏有些许不稳,像蹒跚学步摸索着前进的孩子,却又更加熟练。这让他有些意外。他以为那个人的脚步即使不是那种令人嫉妒令人怀念令人厌恶令人惘然的坚定,也起码是淡定自若的。

嘎吱一声,会客室的门开了。

 

界塚伊奈帆在他面前摆下国际象棋的棋盘,码好棋子。斯雷因抬眼看了一眼精致的水晶棋子,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他想起来当初他还只是个骑士的时候,在战局并不紧张的时候,有时候会和蕾穆丽娜公主安静地一块下棋。被扎兹巴鲁姆伯爵当做可能的未来女王培养的蕾穆丽娜的棋艺不算差,而斯雷因更多地是凭借过人的直觉排兵布阵。双方胜负参半。输了的时候蕾穆丽娜偶尔会耍小脾气,但是很快就会展颜一笑,说“果然还是斯雷因棋高一着呢”。

不知蕾穆丽娜公主可好,有没有在哈库莱特他们的护送下回到薇瑟。虽然没有听到消息,但是就像已经被宣布死亡的自己仍然还活着一样,外面的传言做不得数,而以艾瑟依拉姆公主的性格,应该会善待这位异母妹妹的。

不,是艾瑟依拉姆女王。

 

“身体状况怎么样?”

界塚伊奈帆顺理成章地坐在了斯雷因面前的椅子上,开口淡淡问道。斯雷因只是微微垂着头盯着面前的黑棋没有说话。也许是为了打发时间,也许是为了向斯雷因展示自己在这里可以随心所欲,也许只是什么奇怪的趣味。他不认为界塚伊奈帆是真的打算和自己切磋棋艺。即使他有这个心,斯雷因也没有兴趣回应他。他已经是永远不可能被释放的阶下囚,是这两颗星球一切罪恶的背负者,但是拒绝陪他下棋的权力还是有的。

没有听见斯雷因的回答,伊奈帆只是微微偏了偏头。

“看上去还不错。”他自己接了下去,“不过你还是要好好吃饭哦。典狱长都跟我抱怨了。”

年轻的少尉似乎是有些漫不经心,但是斯雷因即使不抬头也知道他一直观察着自己。斯雷因只是抬眼微瞥,伊奈帆正盯着面前的白棋伸出手去,从半截毛衣袖子里伸出来的手指在骑士的上方稍有迟疑地顿了一顿,才落在棋子上,然后捏起那个骑士往前挪了一挪。

那不是他所认识的界塚伊奈帆。界塚伊奈帆应当是无论何时都胸有成竹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冷静,富有决断,在他的字典里应该不存在迟疑。

“到你了。”伊奈帆往椅背上一靠。

斯雷因的目光停在了伊奈帆左眼的黑色眼罩上。

 

“那只眼睛……是被我打伤的吧。”

 

如果没有那一枪,他就依旧会是俊逸少年,深绯色的眼瞳清亮剔透,和自己的想象分毫不差地那般,一举一动温和静默,而又意气风发。

 

伊奈帆只是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抬手抚上那黑色眼罩下空洞的眼窝。

 

Day 61

从第一天之后界塚伊奈帆大概每两天会来一次,一般都是在午饭时间,带着他做的丰盛饭菜。界塚伊奈帆似乎有点奇怪的强迫症,比如每次都是先打开香气四溢的装着汤的饭盒,会整整齐齐地把清爽的水煮西兰花码在米饭旁边饭盒的左上角,偶尔出现孩子气的章鱼小香肠的时候也会让它们站得稳稳当当,而煎鱼的鱼头则会朝着右边,死鱼眼无辜的看着斯雷因。在观察过几次之后伊奈帆每次都把荷包蛋煎成完美的八分熟,连八分的程度都一模一样——尽管斯雷因并不会告诉用心的界塚少尉他那天吃完了整个荷包蛋只是因为他饿了。

其实斯雷因·特洛耶特在监狱里享受着相当高的待遇。一日三餐虽比不上界塚少尉的“爱心料理”,客观地说也算营养均衡;狱警只会24小时监控他的行为而不会对他施加暴力;他不需要接受劳动改造,每天会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让他站在高墙之内抬头看看天空,然后回去之后牢房就已经被打扫干净了,而他就继续坐在床上发呆。定时醒来定时就寝,生活规律而单调。

——果然是地球人才最了解怎么处置他。对于他这样的人,让他静默地什么都不做地度过余生而决不让他意外地死去,才是最正确的惩罚。

 

伊奈帆轻车熟路地打开饭盒,把勺子递了过去——他似乎早就知道斯雷因不会用筷子。在斯雷因接过勺子之后,伊奈帆的手扣上了斯雷因的手腕。

“……不是错觉呢,你的身体状况似乎在恢复。”手腕已经不再是当初骨瘦如柴的样子了。“是不是恢复了求生的意识?”

斯雷因低头看着伊奈帆的手。界塚伊奈帆已经可以这么准确的抓住自己了啊,看来是适应了一只眼睛呢。

“你们反正不会让我死的。”斯雷因轻轻挣开了伊奈帆的手。他曾经花了很长时间思索如何了结性命,然而牢房里只有最低限度的家具,地面和墙壁被柔软的橡胶完全覆盖,天花板高得他根本触碰不到也无从悬梁,他身边仅有的不过是一条项链,而在他用项链勒死自己之前他就会因为窒息而晕过去,无力继续将自己勒死的行动。他曾经试过咬舌自尽,然而在自己正在尝试的时候高清摄像头那边的狱警就已经发现了端倪冲了进来。

“请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就这样安度余生吧。”

那是典狱长对他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事实上狱警除了通知他界塚少尉来访,是从不和他说话的——他们要用静默逼疯他。斯雷因也只能以静默相回应,于是开始了绝食。

然后界塚伊奈帆就来了。

 

“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情。”斯雷因淡漠地透过会面室透明的玻璃墙壁看向外面的狱警,看向他抱在胸前的枪和衬衫扣子中间的那块空白,“你们其实做的很对。对不能放过的人,死实在是太便宜了。”

他重新看向伊奈帆的深绯色眼瞳。伊奈帆只剩一只右眼,那只右眼里生动地倒映着斯雷因冷漠的面容。

“我会活下来的。活下来好好承担你们的憎恨。”

 

“求求你救他。”

伊奈帆想起艾瑟依拉姆的话。

“不,都是瑟拉姆小姐的努力和坚持,才能为斯雷因·特洛耶特争取到现在的处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我所能够做的只有救回他的性命而已。我想拜托你救回他的心。”

彼时艾瑟依拉姆已经是女王,那双曾顾盼生辉的璀璨眼眸里已经不再有跃动的天真光芒,而是像一块被打磨好的宝石一样,尽管依旧明亮,却也确确实实如宝石一般冰冷坚硬,沉重得令伊奈帆微微心疼。

“对他来说瑟拉姆小姐是无可替代的人。如果想要救回他的心的话,也应该是瑟拉姆小姐去才对。”

只是话说出口的时候,伊奈帆的语气里带上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冷酷。

闻言艾瑟依拉姆只是浅浅笑了,清丽的笑容被自嘲浸染。

“我的理想来源于他,他的行动起源于我,对于彼此而言我们都是无可替代的人。我们互相都明白对方想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但是事到如今我们都不可能接受对方的选择了。所以伊奈帆先生你明白吗?这种无可替代的关系现在只会伤害彼此,不存在的话才是最好的。对现在的他而言我只是一个残忍的束缚,我所做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意味着施舍也只能是施舍——尽管这并不是我的意愿。假如我们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就能够轻易地分道扬镳了。”

艾瑟依拉姆左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闪着柔和的光芒。自从她戴上这枚戒指的第一天开始,伊奈帆从来没见过她因为欣喜、紧张、不习惯甚至是不自觉之类的任何理由触碰过这枚戒指,仿佛那只是可以被洗去的栩栩如生的彩绘。

“……现在,就算我再舍不得也好,我也必须承认,他的一切都是毁在我的手上的。我已经不可能再去见他了。”艾瑟依拉姆低语道,“所以一切都只能拜托给你了,伊奈帆先生。”

 

“憎恨吗。”

伊奈帆喃喃道。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是我对这种感情毫无兴趣。我认为以憎恨为食粮活下去是愚蠢的,而以别人的憎恨为凭借活下去更是毫无意义。”

“所以才会这样?给我更好的食粮?”斯雷因挑眉,用勺子指了指面前的饭菜,语带讽刺,“如果真的想我活下来的话,不管是为了什么活下来都不重要吧。”

伊奈帆沉默了片刻,从提着饭盒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双筷子。

“不。我的目标没这么小。”

他朝着比往常多了一倍的饭菜伸出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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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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