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attered Pieces · Slowly
#我有病#
文力复健作。EP24的沙滩爬情节。虽然感觉是受到某一位太太的影响写出来的东西但是文风完全不一样的样子呢……
梗的来源：宇航服其实是很沉的！所以EP24的最后伊奈帆怎么可能起来得比斯雷因快！没沉到海里淹死就不错了！
然而写着写着就成了一篇莫名其妙的东西。总之就是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慢吞吞的样子……
食用警告：即使是原作向也是一篇OOC！并且是超级意义不明的冷笑话！比我至今为止写的任何东西都要冷！
CP大概是奈因奈。如果有任何不适应的话请及时停止阅读。
（急救方式未经考证，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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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attered Pieces · Slow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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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雷因费力地支起身子，继续往前爬。潮湿的沙粒粘在不再笔挺的暗红色伯爵服上他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粗糙地硌着他的神经。海浪扑上他的靴底又退下去，斯雷因终于爬到岸上，勉力坐起来回过头，心不在焉地拍着手上脸上的沙粒，出神地看着漆黑的海面上银白色的，Tharsis的碎片。
——他本来想说“他的Tharsis”，可是脑海中无端浮现出已逝的库鲁特欧伯爵的面容，和端着茶杯的库兰卡恩的神情，于是本来甚至不会有人听见的他的心声里都被不情不愿地消去了这个定语。这当然是他的Tharsis，斯雷因坚决地想，不管她原来是谁的，不管他是怎么得到她的，这台铁甲骑兵已经归他所有，被他从库兰卡恩的手里抢来了。可是马上他又看见了她的尸骸，在海面上露出依然美丽却又不复矫捷的残躯，映着残月淡淡的光辉。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月面基地，没有了忠诚的属下，没有了那样温顺地承载着他飘渺的梦的Tharsis。他的梦——他的公主——真是讽刺啊，竟然最后选择了库兰卡恩。这大概就是所谓“天道好轮回”吧。斯雷因看着他的Tharsis，看着漆黑的海浪出神了好久好久，忽然看见一抹沉浮不定的白色——
他吃惊地看了几秒，然后站起身来快步涉入海水中，抓住界塚伊奈帆的手的时候眉头一皱：他这身宇航服比想象中要沉多了。斯雷因用力将被海水呛得有些意识模糊却还在挣扎的伊奈帆拖到岸上，这几乎耗尽了他最后的一点力气。棕发的少年躺在岸上，厚重的宇航服让他的脑袋不自然地歪向一边垂下去触不到地面，双目紧闭。斯雷因坐在沙滩上喘了好一会儿气，看着伊奈帆面颊上即使在沉黯月光下都无法忽视的苍白，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向他走去。他毫不留情地一脚往伊奈帆身上踹过去将他翻了个个儿——非常抱歉，伯爵大人并不是没有礼貌或是小肚鸡肠，只是没那个闲情雅致和体力再度弯下腰——然后用力往伊奈帆肚子上踩了两脚，试图将他肚子里的水控出来。少年如愿地咳了两咳吐出一口腥咸的海水，大口大口呼吸起来，难受地想要翻个身，还是因为笨重的宇航服而有些动弹不得。伊奈帆睁开眼，眼底的深绯色沉沉的有些浑浊，瞳孔费力地对焦。
他竭力歪过头来看向这个刚踩了他两脚的红衣少年伯爵。
“你醒了啊。”斯雷因淡淡地说。
“……斯雷因·特洛耶特。”
伊奈帆的声音也很淡，有掩饰不住的沙哑。斯雷因并没有把脚从伊奈帆肚子上挪开。他缓慢迟钝地将手伸到腰间，过了好一会儿才摸索出一把枪来，指住伊奈帆的额头。
“看来是我赢了。”
“这有意义吗？”
“……谁知道呢。”
伊奈帆歪着头看着斯雷因，并没有回话。有着生命活动的右眼果然比左眼要好看，斯雷因漫无目的地想，更加清澈，更加透明，好像能够透过这一块琉璃看到这个总是面无表情的家伙的内心。伊奈帆的脖子被宇航服垫着离地很高，脑袋因为触碰不到地面而微微摇晃，斯雷因握着枪的手也因为筋疲力尽而摇摆着不知道瞄准着哪里。
伊奈帆微微牵起唇角露出一个再浅不过的笑像是挑衅。斯雷因的唇角往上挑了一挑。
“砰！”
伊奈帆反射性地闭上眼，只觉得脸上被溅起来的滚烫沙子打得生疼，还有几颗打到眼睑上，敲得左眼窝里的坚硬球体清脆地响。耳朵都要聋了。子弹落在他耳边，火药燃烧散发出袅袅的热气熨烫着面颊。看见斯雷因举着枪的手放下了，也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瞅着自己，潮湿的头发粘在面颊上活像一只落汤鸡，看上去简直蠢透了。
“……枪法真烂。”
“……别忘了你那只眼睛。”
“……就那样都打不死我，还好意思说。”
“……喂。给我注意点。”
两个人的对话无比缓慢，每一句都花了好长时间思考怎么样才能辛辣地反驳回去，可惜话说出口都是有气无力的毫无杀伤力。斯雷因发出一句根本算不上恶狠狠的威胁，挪开了踩在伊奈帆肚子上的脚，干脆整个人一屁股跨坐在伊奈帆身上。坐下来的一瞬间他才觉得自己是真的筋疲力尽了差点就往前栽倒，胸口的吊坠一晃差点砸到伊奈帆脸上，幸好他及时地用枪管抵住了伊奈帆的额头撑住身体。还有些烫的枪管贴在伊奈帆被海水浸湿的头发上刺啦一声响，有蛋白质灼烧的刺鼻气味，幸而没有烫伤皮肤。他们两个的面颊贴得很近，斯雷因额前落下来几缕湿淋淋的刘海，发梢在伊奈帆脸上挠得痒痒的。呼吸扑在面颊上，四目相对。
“你很重。”
“抱歉。”
“能不能下来让我脱掉宇航服。我的头这样摆着，很晕。”
斯雷因稍稍直起腰来，盯着伊奈帆看了很久，看着他本来苍白的脸因为头部充血渐渐变得过分红润，忍不住傻傻一笑。伊奈帆露出面无表情的不耐烦斜斜睨着斯雷因，银发的少年依旧用枪抵着伊奈帆的额头，另一只手托起他的后脑把他的脑袋抬到合适的高度。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斯雷因慢慢悠悠地问。
“好是好了一点。你不嫌累？”伊奈帆依旧保持着像是要冷静地翻白眼的表情。
“站起来比较累。”
“直接从我身上滚下去，就不用站起来了。”
伊奈帆诚心诚意地提了个建议。斯雷因眨眨眼，像是思考了一整个世纪那么久。
“我帮你脱宇航服。”枪口挪到衣服上，斯雷因的眼神看上去无比正经又很不正常。
“我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脱衣服方法。”伊奈帆瞥一眼枪口。
“很遗憾我并不知道宇航服要怎么穿脱。干脆一枪打坏了吧。”
“宇航服不是防弹衣，你是要打死我么。”
“竟然被你识破了。”
伊奈帆用力推了一把斯雷因，斯雷因像一个球一样滚到了一边，瘫倒在沙滩上。两个人的动作都像电影慢放。伊奈帆总算坐了起来，摸索着找到了穿脱宇航服的接口，打开，像一只寄居蟹，从宇航服里慢条斯理钻出来。受到巨大的撞击，宇航服早就没了密封性，从里面爬出来的伊奈帆也是一样的湿淋淋，穿着的战斗服在身上贴得更紧，勾勒出初见精壮的肌肉线条。伊奈帆扭过头来看着斯雷因，然后爬过去捡起了从他手里掉落的枪，抵到斯雷因的身上。管他是哪里呢先戳上去再说。
“……你居然让我反杀。”
“……好像是呢。”
“……你输了。”
“……好像是呢。”
“……你不想赢吗？”
斯雷因斜眼瞟一眼伊奈帆，碧色的眼瞳里是深深的疲倦和涣散的无谓。
“想啊。”
他当然想要赢，即使毫无意义他也要赢。他最终胜不过库兰卡恩，赢不了地球联合，甚至打败不了那个愿意为了艾瑟依拉姆付出一切的自己，但好歹他一直有一个界塚伊奈帆，能够成就他人生最后一个丰功伟绩，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丰功伟绩。
——然而这个时候，赢了又能怎样呢？艾瑟依拉姆会回来吗？Tharsis能复原吗？然而界塚伊奈帆赢了，就能让一切落下帷幕，世界迎来HappyEnd。
斯雷因·特洛耶特还是想要界塚伊奈帆，这个无上的勋章。
年轻的少尉觉得自己被踩了两脚很痛。他坚忍不拔礼尚往来地支起上半身往罪魁祸首身上扑过去，摊平在对方身上。他奋勇拼搏的时候斯雷因也不甘落后，伸手掐住伊奈帆的脖颈。伊奈帆的枪口则是一点不差地抵住了斯雷因的下颌。
斯雷因没有用力，伊奈帆也没有扣动扳机。
“我先掐住你的。”
“但是要死的话还是你先死。”
手指上使了点力气，陷入纤细的脖颈：“你真是作死小能手。”
扣着扳机的手指一动不动宛若胜券在握：“多谢夸奖。”
他们贴的很近。伊奈帆脱了宇航服，逐渐回升的体温透过作战服透过衣服上的粗砂细砂粉砂透过湿透的伯爵服熨帖在胸口小腹上。伊奈帆的下颌靠在斯雷因胸骨偏左的位置，被心脏的搏动震得一颤一颤，面颊被吊坠硌出一个凹下去的浅粉印子。那双深绯色的眼瞳亮亮的直直盯着斯雷因的一双碧瞳，里面干干净净的全是要打败对手的决意和信心——全部都建立在对斯雷因的了解上，知道他会打偏那颗子弹，知道他不会动手掐死自己，知道他一心求死，但又知道自己会把这个少年伯爵完好无缺地带到未知而又确实存在的未来。
“……败给你了。” 斯雷因长叹一口气之后，慢吞吞地说，把手松开。
“真的？”
“真的。”
“那就好。”
“还有，你也很重。”
“大家彼此彼此吧。”
“我的意思是，你能从我身上滚下来了不？”
“啊，好的。”
正如所要求的那般，伊奈帆翻了个身滚到了海滩上，枪松松地搭在手心枪口指到一边。两个人面朝夜空摊在沙滩上犹如两条待晒的咸鱼，只缺那么一点晒干他们的阳光。呼吸的声音此起彼伏，稍稍错乱，最后慢慢地踩到了同一个节拍上。
远远地有直升机的声音混杂在海浪的声音里传来，过了一会儿。漆黑的海面上突然扫过一片雪白雪白惨白惨白的探照灯光，然后又暗下去。然而那声音确然是越来越近了。
“地球联合军总算找到这里了。”
“怎么办？”
“……至少装个样子吧。”
于是伊奈帆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往旁边走了几步，拿起自己的宇航服，重新穿了起来。斯雷因也勉强坐了起来，拍干净脸上的沙子，甩了甩头发，整理了一下胸口的吊坠。
一瞬间探照灯将他们照得雪白发亮。直升机螺旋桨卷起带着盐味的空气扑头盖脸地打来掀起他们的头发，拍打在脸颊上痛得不得了。界塚伊奈帆依旧是一副面瘫相，拿着枪指着斯雷因。而斯雷因自然是非常配合地抬起头来看着伊奈帆，风华绝代地抬手点了点额头。
——Scattered Pieces · Slowly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