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

Part 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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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完结赶快完结免得晚上被打脸……

这一段的糖撒的不多？话说大家都好喜欢甜文啊……这让我这种立志成为苦情高虐党的人感到万分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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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连续一周没有接到那个电话了。

第一天的时候忙得不可开交的斯雷因还没想起来，第二天午饭的时候，每天等着听斯雷因讲述“今天那个人又做什么了”的妮娜就觉得他们的饭桌谈资少了一项。到第三天还没有电话，斯雷因想对方可能是觉得厌烦了。第四天的时候斯雷因又乐观了些，觉得可能正如十七步所说，得到了足够的关怀之后对方就满足了。

第五天的时候，斯雷因开始觉得落寞了。

 

每天晚上收听Z to A已经成为斯雷因的习惯。十七步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在鼓膜上划出优美的纹路，直传入脑。然而斯雷因无端的觉得十七步的声音里不再有过去的那种微微的笑意。他自己做这行，很容易能够听出人的声音里的笑意到底有几分感情。和他说话的十七步笑得最愉快，和普通听众说话的十七步笑得职业而温柔，而现在的十七步，徒有微笑的外表却没有微笑的心，反而让斯雷因心里一阵难过。

十七步是怎么了呢？

 

斯雷因给节目打的电话再也没有被接进去过。

 

那天晚上斯雷因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接起电话，报出工号，对面却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他反复地说着已经是条件反射的台词，您好，Vers电信。对面没有回复。他提高一点音量。您好，Vers电信。仍然没有回答。说的次数多了，声音竟然微微害怕地颤抖起来。您好，Vers电信。这里是1061号话务员，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十七步这么说道。

不对不对，说这句话的人不是十七步。斯雷因反驳道。

那说这句话的人是谁呢？一个声音问道。

是那个总是打电话给我的客户呀。他有了喜欢的人，所以就不用打电话给我了。

斯雷因惊醒过来，身上已经是一身冷汗。耳机掉了一只，另一只仍然挂在耳朵上，电台凌晨停止放送之后，只有沙沙的杂音。斯雷因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奇怪的梦？不，是噩梦才对吧。

 

在快要换班的时候斯雷因再次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今天的天空是黑灰色的，带着暴雨之前独有的呼吸凝滞的感觉。似乎是受到天气影响，同事们的心情也普遍不好，办公室里的低气压扩散开去，就像是一路下跌的服务评价。斯雷因深呼吸，从隔壁妮娜那边借了张湿纸巾胡乱擦一把脸提振精神。电话接进来了。

“您好，Vers电信。这里是1061号话务员，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

“您好，Vers电信。这里是1061号话务员。”斯雷因稍稍提高了音量，“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听筒那段是令人窒息的沉默。斯雷因按住耳机，勉强听见了微弱的呼吸声。

“……痛……”

久违的声音。然而是不同于往常打进来问候自己、骗自己说心痛、让自己看窗外的天色的淡淡又明朗的声音。斯雷因的心猛地一抽。本来毫无理由出现的满心的委屈，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只留下满心的担忧和慌乱。

“您没事吧？您还好吗？”

“不想麻烦你的……但是韵子不在……拜托你……”

“你现在在哪里？需要叫救护车吗？”

“……”

对面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微弱了，斯雷因根本就听不到。他没有犹豫，开始飞速敲击键盘。查询来电号码，查询基站，定位。

“妮娜，帮个忙。”斯雷因摘下耳机。听到对话的妮娜已经大致猜到了情况，接过话筒和电话那头的人保持通话，希望他能维持意识。斯雷因已经拿起了手边的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接到了电话……拜托，我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啊！……我知道，我就是电信的，已经帮你们查到地方了。”

斯雷因瞥向屏幕上的那个地址。

Aldnoah Radio。

 

在说服急救人员相信他的话之后斯雷因也不管到没到下班时间就冲出了办公室。人命关天，反正自己已经被主管骂过一次了，再多一次也无所谓。电台的地址离这里不远，斯雷因就直接往那里跑过去。天空开始落下点点滴滴银丝，地面渐渐变得有些滑。斯雷因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打伞，雨滴落进衣领里沿着锁骨滑到心口的位置一阵冰凉。奔跑的时候踏进水洼，裤脚被雨水溅湿贴在小腿上，尽管很难受他还是没有放慢步伐。视线因为越来越大的雨而变得有些模糊，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带着温度的液体从面颊上流下来。

 

“我手机里的紧急电话就是你的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带着最为温柔的笑意。

 

“不想麻烦你的……”

几乎已经听不到的，带着歉意的微弱嗓音。

 

什么嘛。

还不是麻烦了我。

既然都已经病成了这样，既然都已经把我的号码设成紧急电话了。还说什么不想麻烦我。

既然是这样就打电话给我啊。

打电话给我啊。

不是说听到我的声音就会好起来的吗。

那就打电话给我啊。

任性地打电话给我，任性地不打电话给我。

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啊！

 

斯雷因总算看见了电台门口在雨帘中一闪一闪的，救护车的灯光。两个穿着白衣服的急救人员抬着担架从电台大楼里出来，担架上躺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黑色短发的女孩子举着伞替他挡着雨，不住地喊着他的名字。

“伊奈帆？伊奈帆？别睡过去啊！伊奈帆！”

那个女孩子的声音……斯雷因愣住了。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带着他往前跑，最后跌跌撞撞地停在救护车前。

伊，奈，帆。

“一，七，步。”

斯雷因喃喃道。

黑发的女孩子惊疑地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这个已经被淋得浑身湿透的人。深紫色的眼瞳一眨。

“……你是……”

“我是报警的那个，Vers电信，1061号话务员。”

 

伊奈帆挣扎在意识的边缘上。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大病。大概是最近没什么心思吃饭，在学生时代就被弄得不太好的胃就撑不住了而已。但是实在是很痛，如果不是韵子一直换着花样在叫自己的名字，恐怕自己早就要痛死过去。一向理智的自己居然会感情用事到不吃饭的地步，这也是奇闻了。假如还有力气的话自己应该会苦笑着抬手按住额头。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就是那么想念1061号话务员，就是拨不出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听不到那句“祝你度过愉快的一天”，就真的没有办法愉快地度过那短暂的24小时。

 

“一，七，步。”

从意识的那端传来这样的声音。如同黑暗深海里透进来的一束光。

“我是报警的那个，Vers电信，1061号话务员。”

——照亮世界的光。

 

映入视线的是以救护车红蓝相间的光为背景的陌生面容。银白色的发丝因为淋了雨，湿淋淋地贴在脸上。那双如翡翠一般明亮清澈的眼瞳里倒映着伊奈帆苍白如纸的面容，如湖光潋滟，眼里写满焦急的痛楚。

“……十七步。”

伊奈帆微微笑了。

“……1061号话务员。”

那声音虚弱而无力，却和斯雷因在电话里一直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样，带着他最喜欢的那种笑的感觉。斯雷因脸上挤出一个一点都不符合他清俊相貌的难看微笑。

“……听到我的声音有没有觉得好点？”

“……嗯。”

 

在滂沱的大雨中。

救护车顶红色和蓝色的灯交替地亮着，开路的警笛声仿佛在很遥远的毫无关系的地方。

银发碧瞳的青年俯下身去，向担架上黑发红瞳的青年张开怀抱。

 

然后斯雷因被韵子一把推开。

“混蛋！一身湿就抱上去！将我这个辛辛苦苦打伞的人置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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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我可是Vers的客户啊，你要是挂我电话的话不会被扣绩效？”

“哦，我已经告诉库鲁特欧主管了。他认为上班期间不能和男朋友聊电话，因此同意我挂电话了。”

“……切。”

 

——Little Fantasies·1061号话务员为您服务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