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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挖坟,我不介意

【尸者的帝国】Who's that?

#我tm写了个啥系列#

尸者的帝国。来自一个没看过原作只看过剧场版的人→_→

cp是华生&星期五无差?虽然不是很萌这个cp但是对于诸如“思考先于语言”的内容超级感兴趣,觉得找到了个很好的练手题目所以写了。(其实就是……写了一些碎片的情节?

感觉剧场版强行卖腐其实没做好,有太多令我感觉不好的小细节了……原作Friday只是机关派来的记录员,目测应该是在玩“Friday对鲁滨逊而言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仆人”的梗,“savage”也是为了表现野人/尸者Friday不通人性这一点而玩的文字游戏。搬到剧场版里估计导演和编剧还是没有摆脱掉这个“从者”的印象所以我总觉得华生对Friday不是真爱,总是对可爱的Friday颐指气使的……本来之前真的是想写“不是真爱”这个走向的,但是想想还是“哲学”的内容比较合我胃口呀……

(干脆去补原作好了……虽然伊藤计划三部曲里《尸者的帝国》似乎是圆城塔续写的但是据说还好的样子?

(P.S. 我喜欢哈达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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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o's t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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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开棺材沉重的盖子,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一会儿,他扶着棺材站起来向里探头,静静躺在棺材里双手交叠的青年唇边有一丝捉摸不透的弧度,似乎是意气风发地向世界提前微笑着宣布胜利。这和青年尚且活着的时候几乎毫无二致,那么聪颖,那么骄傲,却再也没有了生气。他小心翼翼地将青年从棺材里抱出来,脱去他身上多余的衣服,将他安置在椅子上。青年的身躯冰冷,皮肤有着灰败的颜色,头颅无力地垂了下来。


约翰·华生和他的友人之间有一个约定。他们着迷于维克多·弗兰根斯坦的尸者技术,探索着寻回死人灵魂的方法。精巧的理论构筑成高耸入云的象牙塔,严密的逻辑犹如精密的机关环环相扣,只待在核心嵌入关键的试验结果,就能够运转起来改变世界生生不息——

所需要的材料,毫无疑问是尸体。

“上帝是眷顾我们的。”在那个夜晚星期五坐在椅子上,虚弱地靠着椅背微笑着,“他让我们得以与彼此相遇,共同探索灵魂的秘密,倘若失去了其中一个,还有另一个能够继续前进;他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建立完备的理论,在我们需要一具尸体的时候,又让我患上绝症。”

“你在说什么呀!”华生惊惶地抓住星期五的肩膀。星期五没有甩开他,灰蓝色的眼瞳里平静得令人再说不出别的话语。他抬起手,瘦削的五指在煤油灯橘黄色的光下依旧透着掩盖不住的青白,轻轻搭在华生的脸颊上。

“约翰。把我的尸体做成尸者。在积累了我们研究成果的这个房间里,利用我大脑中留存的知识,证明我们的理论。”星期五放下手,抽出胸口衣袋中的钢笔,在那双慌乱的绿色眼睛前晃了晃,稳稳地一下两下,“只要感觉到灵魂,我就会做出这个动作。”

星期五把笔塞进华生手里。华生愣愣地接过笔,触及星期五冰凉的手指,比被他贴身收在衣袋里的金属钢笔还要冰冷。看着他茫然的表情,星期五微微笑了。煤油灯的火光那么温暖,在他脸上投下一片虚浮的光影,将他灰蓝色的眼眸映得色彩失真,没有光泽。


手里的书啪嗒一声落到地上,华生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看着看着书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挣扎着从书堆中爬起来,手肘撞倒一摞书,桌上橘黄色的煤油灯灯光温和地摇曳了两下。他咒骂着将它们重新堆好,视线不自觉地投向灯光下奋笔疾书着的青年。初冬季节,早已是呵气成雾的时节,青年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领口大敞着,衣服松松地挂在身上,他却仿佛并不觉得冷。青年不自然地歪着脑袋,不晓得他的目光落在哪里,又或者他本来就没有目光。他左手握着一支金属钢笔飞快地写着,过了一会儿机械地抬起右手,砸到旁边的书上,向后一拖,书本翻了个个儿砸到地上已经杂乱地堆到一起的书堆上,将书页压出凌乱的折痕。青年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一样,紧接着扯过另一本书,注视着一片虚空将它翻开。

这景象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温暖的灯光下曾经的青年叼着一根香烟微皱着眉头查看书里的内容,握着笔的手流畅地写下笔记,一手漂亮的花体字。可是他是个爱护书本的人,怎么会这么粗暴地对待他视若珍宝的书籍。华生叹了口气,起身将被星期五毫无意识地扔了一地的书捡起来,一页一页抚平折痕,按照次序整理好。

星期五颈后注射虚拟灵素的注射器反射着淡淡的光。

华生别开了视线,又转回头来。他试图将星期五的头挪到一个看上去更加正常更加像正常人的角度,却找不到正确的位置,松开手之后星期五的脑袋依旧是不听话地往前一栽整个耷拉下去。华生揣摩着颈椎的形状好容易将星期五的头扶起来,却还是觉得不太像。星期五毫无知觉地继续写着,华生从口袋里摸出烟和火柴,点燃了烟放在星期五的嘴里。这次他一次就成功了,没有让香烟从星期五嘴里滑落。华生退后两步靠在书柜上,仔细审视着桌前的星期五。煤油灯昏暗的灯光让许多破绽隐没在黑暗中,眼前所见似乎足以令人满意足够真实。他给自己点着一根烟,让缭绕的烟雾遮蔽视界。

火光一明一灭。星期五再次扯落一本书,震得香烟落下一节滚烫的烟灰,落在刚写好的笔记上将纸烤的焦黄。华生一惊,扑上去扯开星期五嘴里的烟扫开烟灰。星期五无动于衷,钢笔从华生的手背上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墨迹,然后渗出深红的血液和墨水混到一起变成污浊的颜色。他继续写着,感觉不到身后的人颓然地坐到了地上。


华生一直拒绝将星期五称作Noble_Savage_007. 星期五就是星期五,他既不高尚(noble)也不狂野(savage),更和那个毫无意义的数字没有关系。华生日复一日地进行尸件的改良,打孔机打出无数的卡片记载程序,总算教会他对自己的名字产生反应。总共21克的灵魂由21克的虚拟灵素替代注入脊髓,最低级的神经中枢,操纵着他的行动。

在无声的黑夜里,星期五静静地被铁链捆在椅子上不声不响,颈后的注射器一点点地朝他身体里注入新的程序。皎洁的月光透过里士满号小小的舷窗,照在他消瘦的身体上,嶙峋的肋骨锁骨几乎可以在皮肤上投下阴影。颈后的伤口被反复切开,却还能流出血液,一滴,一滴,落在解剖盘里,像是计时的沙漏。因为他还会流血,华生常常以为他还活着,可是摸到的血液又是那么冰冷粘稠,因为失血而日渐消瘦的躯体不会再度恢复。这样的日复一日几乎将他逼疯。

“星期五。”

华生轻声呼唤。沉默地垂着脑袋的尸者以极其怪异的姿势将头扭转过来,额前浅灰色的发丝遮住无神的眼。华生靠近他,在椅子前跪下双膝,去握住那双已然冷透的手,像是将他干瘦的躯体整个抱进怀里。他竭尽全力去想象星期五重病在床时五指的温度也是如此冰冷,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使它们变得温暖。华生抬起头看着星期五,年轻的尸者早已移动视线,呆滞茫然地朝着华生的方向,灰蓝色的眼瞳里似乎映着他模样,似乎真的看着他——

这样的想象宛若鸦片烟一样美好,磨损意识,麻醉疼痛。在一瞬间星期五的嘴唇甚至动了动。华生一愣。他几乎要以为星期五会朝他淡淡一笑,然后说出他常说的那句话:

“思考先于语言。”


——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声划破了夜空。




“……语言是为了传达人类的思考而产生的工具。发出的声音、拼凑的文字只有在被赋予了思考的前提下才是有意义的,否则就只能被称为噪音。因此,语言的存在反过来可以推出思考的存在,也就是灵魂的存在。”

华生不止一次在梦里听见星期五这么说。他忽然觉得不甘,几乎是像血一样腥咸的不甘,在口腔里弥散开来,呛得他咳嗽。星期五会捧着本子记录他所听到的每一句话,他会书写,能够理解语言的内涵甚至于将它翻译。可是那都不是属于他的言语,不是他所想要传达的言语。灰蓝色的眼眸永远都是浑浊呆滞的,丝毫没有可被称为灵魂的光芒。星期五留下的这句话阴魂不散,板上钉钉地证明着他没有灵魂。

鸦片的烟雾缭绕升腾。变性音乐回旋不止。华生坐在椅子上,看着星期五笨拙地在房间里来回行走,做着尸者化的准备的动作又是那么灵巧。程序,都是程序。连哈达莉·莉莉丝都明白、不愿意接受的虚假程序。他不是那个年轻聪敏的尸者技术研究者星期五,而是模仿着人类的提线木偶。在鸦片的作用下华生动弹不得,却也分毫不想再做挣扎。冰冷的注射器刺入脊髓钻心透骨地疼,他不觉得;星期五握住他的手,他也毫无感触。那只不过是一段写入虚拟灵素的程序,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慰藉和自欺欺人的幻想。那绝不可能是星期五。那个尸者也许像星期五一样聪颖,懂得星期五懂得的一切,也许会记得摇晃钢笔的约定。但那只能被称为记忆,而他不认为灵魂能够等同于记忆。属于星期五的21克灵魂早已在他死去的时候彻底消散,即使出现了重现的灵魂,也不知道属于何人。


在意识远去的瞬间华生感觉到手上传来被什么握紧的触感。冰冷地如若尸体。

“华生博士。”

他听见星期五的声音如此呼唤。




太迟了。



——————



约翰·华生在死上覆盖了生。

约翰·华生创造了灵魂。

约翰·华生践行了约定。




但约翰·华生想要寻找的,是会将他称为“约翰”的21克灵魂。





——Who's that?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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